我们被警方带上了车，送往了医院。

在车上时，她一边吐血一边讲述这些年藏在心里的委屈，妈妈崩溃的想要扑上去让她闭嘴，被一旁的警察死死拉着。

刚进我家那会儿，她是恨我的，所以才会抢走爸妈对我的爱，暗地里给妈妈煽风点火。

甚至当初那个换命的谣言，也是她找人传播出去的。

但第二年，她就想通，本来想跟我们好好过日子，可我爸对她伸出了魔爪。

原本按捺下去的恨意，再次升了出来，她将所有的怨恨都报复在了我身上。

曾经释怀的舅舅之死，她都怪在了我头上。

如果我能坚持不肯上竹筏，如果我半路跳进水里淹死了，她爸爸也不会死，她还是那个千娇万宠的小公主。

她对我的恨，再也消不下去了。

那对双胞胎前男友，一直喜欢她，爱她如命，她吩咐的任何事他们都愿意去做，哪怕是犯罪。

他们知道程宝珠这些年受的苦，将恨意都倾注在了我身上，所以地下室那几天才会毫不留情的折磨我。

妈妈得知真相后，整个人失去了生气。

程宝珠死在了去医院的路上，她这一身伤，是双胞胎兄弟弄的。

据说是三人起了争执，双胞胎兄弟发了狂，才将程宝珠折磨成这样。

具体的情况，只有那个通知我们来的人才知道，但我们赶到时，他们已经没了踪影。

双胞胎兄弟的情况也不好，我们赶过去之前，他们没日没夜的疯狂了很久，男女不分，他们的体内，甚至还有动物的体液。

他们的精力早被抽干，在医院吊了几天水后，没熬下来。

妈妈跟爸爸提出离婚了。

我飘在他们旁边，看着妈妈将家里砸了个稀巴烂。

“肖建军，你就是个畜生，连那么小的女孩都能下手，要不是你，禾禾也不会落得这样惨！”

爸爸不发一言，呆呆的抱着我唯一的照片，靠在阳台的护栏上，看着远处失神。

妈妈还在大喊大叫，家里能砸的，已经被砸了个遍，甚至没有落脚的地。

她瘫坐在地上，掩面痛哭，“我的禾禾，都怪妈妈被程宝珠迷失了心智，明明你才是我的女儿啊。”

“妈妈真的好想你，这些年，我都没有好好看看你。”

她不停的自言自语，说着那些悔恨的话，我心中却很平静。

我对他们，早就不抱有任何期望了。

阳台传来了动静，爸爸跨上了护栏，在妈妈呆愣的眼神下，他纵身一跃，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里。

我飘到了阳台边，这是十八层，爸爸落地的声音很响。

砰的一声，血花四溅，脑花满地。

妈妈呆呆的看着阳台，许久后，她痴痴的笑了。

“死了，都死了，死的好啊，好啊。”

她摇晃着身子，跑出了家门。

我想跟上去，却被一股大力瞬间拉扯到了顾景凡身边。

他抱着我的骨灰盒，双眼乌黑，喃喃自语。

一旁坐着的女人，有些眼熟。

我在脑中搜索了一圈，才想起她是谁。

十七岁那年，我为了复读，给她捐了一个肾，换来了三十万。

她是首富陆家的继承人陆言心，当年因为身体的原因，差点被人挤下继承人的位置。

而她身旁的男孩，也是熟人陆言辞。

当年我们在网吧结缘，大一我做了一年的家教，教导的孩子就是他。

他是陆言心同母异父的弟弟，当年她的家族找到他，就是想要他的肾，可她对这个唯一的弟弟有着割舍不下的感情。

因为我的出现，解决了这个难题。

我当家教那一年，其实没有见过她，所以我并不知道他们的关系。

但我跟陆言心，这些年一直有联系，他也把我当姐姐。

这次找到程宝珠他们，也是陆言辞跟陆言心提的，一肾之恩，她愿意为我动用家族的力量。

“凡哥，小禾姐也不想看到你这样，你要振作起来啊。”

顾景凡抱着骨灰盒一动不动，仿佛没了灵魂，这些天，他一直都是这副样子。

我飘到他旁边，伸手抚上他的脸，在他耳边低语，他的眼睛突然亮了，直直盯着我。

有那么一瞬间，我差点以为他能看见我。

“禾禾，是你对不对？”

我有些惊讶，他好像真能感受到我的存在。

可我的身体，却越来越透明。

我想，我该离开了。

我刚刚跟他说的是，“阿凡，好好活下去，带着我的那份，好好活着。”

白光一闪，我彻底消散于世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