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怒气盈胸，抬手一耳光，狠狠打在她脸上，然后在她的惊呼声中，把狗拴在甲板上，拉着她就往三楼走。
“程乔木，你干什么，快放开二小姐！”唐主管和孙明立刻怒道。
我冷笑：“她不是要证据吗，那我给她看证据。三楼主人套房有全套的声纹系统，可以控制灯光和洗浴设备，我就叫你们看看，谁才是这里的主人！”
说着，我已经站在了三楼水晶灯下。
“全部开灯！”我大喝道。
刹那间，整个三楼，灯火璀璨，好似幻梦。
唐主管和孙明想要来拉扯我的动作一下子停了。
我用脚踢踢苏梨的小腿：“我证明完了，你来试试？”
苏梨一下子卡了壳。
“天，这是怎么回事……”
“难道程乔木真的才是那个真千金？”
所有人都面面相觑，窃窃私语，孙明甚至已经朝我挤出一个笑脸：“这个，这个，乔木，我……”
“好啊！”苏梨眼珠子咕噜咕噜转着，突然就一拍大腿，做恍然大悟状，“我说呢，上次佣人们打扫完游艇，怎么少了好几套纯银餐具，原来是你偷的！你说，你是来打扫的佣人，还是她们谁的女儿，竟然敢碰本小姐的东西，我看你是不想活了，等我daddy来了，一定让他剁了你的脏手！”
“佣、佣人？佣人的女儿？”
本来就没有分辨能力的唐主管和实习生们一下子傻了眼。
看看我，再看看苏梨，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茫然无措的表情。
连我都听的呆住了。
这个苏梨，真是谎话连篇，一个谎言被我戳破，就能立刻编出新的来！
“是啊是啊！”她趁机一把甩开我，唾沫星子差点喷在我脸上，“你会控制开关灯有什么了不起的？有本事，你就打电话给我daddy，亲口问问他，到底谁才是他的好女儿！”
我daddy？
我爹？
苏国富？
他什么时候能在我家插上一句话了？
我愣神时，她已经咯咯笑起来：“怎么，不敢了吧？”
我忍不住跟她确认了一下：“你说的这个daddy，不会是苏国富吧？”
她高傲地昂起头颅：“我daddy的名字，也是你这种贱民能叫的？”
我如遭雷劈，再次确认：
“你爸爸是苏国富？”
她掏出手机：“你等着，我daddy手眼通天，马上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！”
我点头，我还真想知道，她打电话给苏国富，我会怎么死。
见我这样，她一咬牙，真的要拨通电话。
“等一下。”我叫住她，然后声控呼唤激光电视开机，连接她的手机，“来来来，你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儿打。”
我们俩都表现得异常笃定，真相也因此更显得扑朔迷离，唐主管和实习生们生怕站错队，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，一个个紧张地盯着屏幕。
不一会儿，电话接通。
首先映入画面的，是一个男人的秃头，和他背后劳斯莱斯的内景。
紧接着，男人抬起头来。
我倒吸一口冷气。
“真的是苏总！我在电视上看见过他！”
“这么说，苏梨是真的二小姐？”
“先等等，别站队，先听苏总怎么说。”
6.
只见苏国富先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下屏幕这边的苏梨，然后笑了：“宝贝，怎么这时候打电话呀，daddy正开车呢，还得特意停车接你电话。”
Daddy一词一出，全场发出“哇”的声音，再看向我时，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。
而苏梨得意地娇笑起来，声音也愈加娇滴滴的：
“daddy上午好呀，梨梨没什么事哦，就是和同事们在外面聚餐呢，大家都特别崇拜你这个老总，所以都想见见你呀！”
说着，她草草了事地给了在场所有人一个镜头。
大家全身一震，不约而同鞠躬，异口同声：“苏总好！”
苏国富在家里很少被这么捧着，一下子就熏熏然地笑了：“大家好大家好，跟梨梨好好相处哦。梨梨呀，daddy这里还要帮人找个估价团队，先去忙了。”
电话就此挂断。
苏梨双手掐腰，看向众人：
“现在谁说谎，一目了然了吧？”
同事们如梦初醒，阿巴阿巴地又舔起她来：
“妈耶，苏总真不愧是传说中的女儿奴，对二小姐说话的声音好温柔啊。”
“二小姐以后有什么事，尽管吩咐，千万别委屈了自己。”
“没想到我真的跟集团的真千金当了同事，真是太荣幸了。”
“二小姐，您看在咱们一起做过项目的份上，一定要多多关照呀！”
而我已经完全石化。
怎么回事，苏国富除了我和姐姐，还有第三个女儿？
我妈绝对没有第三个女儿。
所以苏梨就是……赘婿的私生女？
一股怒火涌上心头，不是，这老登赚不到钱又没艺术品味，出轨倒是一个顶俩！
我立刻转身就走，想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妈，让她以后找小鲜肉不要再有心理负担。
离我最近的唐主管却一把拽住我的头发，把我拽倒在地：“臭不要脸的婊子，你还想跑？”
说着，他就招呼了几个人一起，按着我的手脚，把我拖到苏梨面前：“还不跪下，给大小姐磕头请罪！”
那一瞬间，我真后悔没有把狗带上三楼，以至于我只能无能狂怒：“放开我，你们想干什么，霸凌我吗？”
话音未落，不知道谁狠狠一脚踢在我的腿弯上，我痛得叫了一声，膝盖直接砸在地上。
苏梨居高临下地看着我，那模样很是倨傲：“霸凌你又怎么样，我daddy就是沪市的老大，我打死你，也就是赔一点零花钱而已！”
我七窍生烟：“你这个私生女，电话给我，让我跟苏国富这个老登说！”
这下都不用苏梨说话，急于表忠心的实习生们就蜂拥而上，对我拳打脚踢：
“你这贱人，都黔驴技穷了，还想耍什么花招？”
“就是，你姓程，苏总姓苏，想也知道苏梨是真千金，可恶，刚才差点被你糊弄过去了。”
“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，连二小姐的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，还敢冒充豪门千金。”
“你要打电话，不会是像苏总献身，在床上叫他daddy吧？”
“恶心死了，你这种破烂货，也只有献身这一条路可以走了吧？”
“搜她身上，指不定她就在哪个会馆当小姐……”
各种污言秽语，从这群男男女女口中喷薄而出，和他们的拳脚一起，争先恐后地砸在我身上。
7.
“行了行了。”苏梨一开始懒洋洋地看着他们教训我，听到后来，脸色却越来越难看，就让人把鼻青脸肿的我拽起来，“我们苏家是仁慈的豪门，不喜欢折腾人，念你是初犯，你跪下来舔我的鞋，我就放过你。”
我眼睛里都充血：“苏梨，你完了，我保证让你生不如死！”
她却嘻嘻一笑，指甲划过我的脸，留下长长的血痕：“她不愿意，你们谁下楼去，把她那条狗给我扔海里。”
其他人还都捧她臭脚：
“哈哈，二小姐真是会玩，这就让土狗变海狗。”
“这茫茫大海，海狗也得喂鲨鱼。”
“对了，这艘游艇一楼不是有个室内水族馆嘛，里面养着小鲨鱼，干脆把那狗扔里面算了。”
我目眦欲裂，但是被这些人抓着手脚，什么也做不了，只能声嘶力竭地喊：“谁都不许碰我的狗！”
那不仅仅是一条狗，那是我细心养护的活着的艺术品！
不艺术，毋宁死！
一行热泪沿着我的脸颊流下，我屈辱地闭上眼睛，颤巍巍地，朝苏梨锃亮的小皮鞋俯下身去。
就在此时，我耳边响起狗叫声。
不是方才因为护主不能而发出的凄惨的叫声，而是见到熟人时那种雀跃的叫声。
紧接着，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：
“宝贝，爸爸找到估价团队了……哟，这么多人呀，宝贝是请了朋友来玩吗？”
苏国富，他来了。
按住我的手一下子全松开了，所有人都唰地一下立正：
“苏总，您怎么来了！”
我也挣扎着起身，才喊了一声“爸”，就被唐主管一下子把头按了下去：“闭嘴，你怎么这么贱，见人就喊爸爸！”
我痛得惨叫一声。
苏国富的脸色顿时从三份讨好七分慈爱，变成了十足十的惊吓。
他根本没看见朝他跑过去的苏梨，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面前：
“这是怎么回事，保安呢，都死哪去了！”
唐主管朝他陪笑：“苏总，这是咱们公司一个小实习生，不要脸地冒充二小姐，想骗咱们的男员工上床，二小姐看不过去，就让人教训了她一下。”
其他人也都点头：
“是呀，二小姐为了矫正公司的不良风气，可以说是煞费苦心，真是继承了苏总您的雷霆手段呀！”
听他们这么说，苏国富这才扭头，看见了正试图把衣领拉得更低一点的苏梨，
霎时间，他面无人色：“你们说，这是二小姐？”
“是呀是呀，”大家骄傲点头，“虽然她手段很精妙，但我们在二小姐的领导下，都慧眼识珠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，苏国富就跳了起来，直接给了唐主管一耳光：“瞎了你们的狗眼！保安呢，赶紧把这群疯子伤害了乔木的疯子都抓起来！”
然后又一边搀扶我起来，一边朝一旁惊呆了的苏梨使眼色：“你，还不快滚！”
苏梨很聪明，立刻悄无声息地想要溜走。
我却早已经个注意到他们的眉来眼去，一把推开苏国富，大声喊：“苏家二小姐，你daddy来了，你跑什么呢？这就要丢下你忠心的好狗们不管了？”
8.
在场之人本就已经惶恐得不行，闻言，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鬼鬼祟祟的苏梨。
她尴尬地笑了笑，只得站住了脚。
孙明率先发难：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就是啊，二小姐，你说句话啊。”
唐主管大约是挨了一耳光，打得他长脑子了，急得赶紧阻止：“傻逼，你们还看不出来吗，程乔木才是真的二小姐啊！”
我则走上前，上下打量着苏梨，然后看向满脸不自在的苏国富：“爸，你胆子很大嘛，敢瞒着妈妈和姐姐在外面养这么大一个私生女。”
“不，不是……”苏国富连连摆手，陪笑道，“宝贝，你可别瞎说，这个，这个是我朋友的女儿，她爸爸去死的早，我看她可怜，给她生活费，所以……”
苏梨却不是个认输的性子，见逃走无望，她干脆破罐子破摔：
“daddy，你怕她干什么？她不就是你那个生不出儿子的老太婆的女儿吗？你上次都答应我了，最近就让那老太婆净身出户，然后娶我进门的！”
净身出户，娶我进门……
我和在场所有人同时风中凌乱了。
这是人类的语言吗？
原来此daddy非彼daddy。
床上父女情，怎么不算父女呢？
呕呕呕呕呕！
突然听到一阵干呕声，我循声看去，竟然是我可怜的猎狗，被绳子勒了太久，勒吐了。
苏国富闻言，连连摆手，却见苏梨立刻满脸哀怨，拉着他的手就按向自己的肚子：
“难道，daddy都是骗梨梨的嘛，可是梨梨的肚子里已经揣上daddy的种子了，B超显示是个儿子呢。”
这一句话，竟然让苏国富犹豫了。
他看向我，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：“可是，可是……”
突然，他眼睛一亮，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，慢慢走向我：
“乔木，对不起，我年过半百，还没有儿子，我奋斗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奋斗……但是你妈妈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，她绝对不会允许梨梨生下这个孩子，还会跟我离婚，拿走我的财产……”
随着他一步一步走近，我心中警铃大作，瞬间明白了他想做什么。
他想要留住苏梨的孩子，但是又放不下当赘婿的利益，况且，他还害怕妈妈和姐姐的报复。
而只要杀了我，然后给在场所有人几十万块钱封口费，那么，他就能保守这个秘密，继续做他的双面人。
他越走越近，我想跑，但是两条腿都被打伤，踉跄几步，还是被他抓在了手里。
就在他眼神最凶狠的那一刻，头顶上突然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声。
我长长地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真正的救星，终于来了。
9.
和其他船舶一样，这艘游艇也配备卫星电话。
甚至为了加大遇险时获救的几率，直接配备了声控报警卫星电话，而且能实现紧急联系人的单向监听。
方才唐主管带着实习生一拥而上打骂我时，我已经大喊着要系统拨通了电话。
当时人声嘈杂，都没人注意到。
而我的紧急联系人，是我姐姐。
看着已经降落在游艇上的特殊直升机，以及不断从直升机上下来的荷枪实弹、身着迷彩的人，苏国富吓得两股战战，苏梨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，唐主管他们也是腿软到站不住。
“卧槽，壕无人性……”
“这是特种作战部队吧，程乔木就算是苏家真千金，怎么有本事调动这种……”
“她的靠山真的是苏总吗？怎么感觉苏总都快尿裤子了。”
“不、不知道啊……”
在他们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中，部队已经将整搜游艇团团围住。
苏梨还叫嚣：“你们是什么人，知不知道，我daddy可是沪市大佬，黑白通吃，daddy，你说句话嘛！”
“说话？”
直升机里传出一道凌厉的女声，紧接着走下四个保安，穿的都是我家公司的制服，然后走下的是戴眼镜的女助理，一脸严肃地抱着速记本，最后，才有一双缀满钻石的高跟鞋踩在了甲板上，它的主人烈焰红唇，不怒自威。
我终于绷不住，哇地一声哭出来：“姐，你怎么才来啊，我的游艇都被糟蹋得不成样子了，狗也吓坏了，我不管，得加钱。”
我姐走到我跟前，一见我脸上的青紫，顿时心疼得风度都顾不上了：“好好好，这个月我的副卡权限完全放开，随便你花。”
然后，她就把我交给紧随其后的管家和家庭医生，迈步走向苏国富：“哟，daddy，你女儿刚才让你说话呢，怎么不说了？”
苏国富的脸已经白得跟死人一样了：“我，我……乔安，爸爸不是……”
她啧了一声：“我挺欣赏你刚才想杀乔木的那股狠劲的，但凡你把这股狠劲用在事业上，也不至于现在没事业，靠领妈的零花钱过活。”
然后又看向被人抓在手里还拼命挣扎的苏梨：“当然你规划的不错，每个月才几百万，除去吃喝拉撒玩，还能给人当sugardaddy。乔木真该向你学习啊，给她多少她都能花个精光。”
正在涂药膏的我：……怎么骂人还有捎带的呢。
苏梨面色很难看，她终于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，颤巍巍地转向苏国富：“daddy，你不是说，你是苏氏集团的掌权人吗，怎么会……”
姐姐笑了，只是这笑容，在他们所有人看来，都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：
“老登梦里的苏氏集团？他只是我们程家的赘婿，年轻时长得好才入了我妈的眼，现在老了没姿色了，我妈懒得见他，就给了他一家公司消磨精力。”
苏梨的身子往后一仰，差点晕倒，幸好两个特种兵眼疾手快扶住了她。
唐主管和实习生们也目瞪口呆：
“赘、赘婿？”
“我们公司只是女富豪给赘婿打发时间的玩具？”
还是孙明这个墙头草见机最快，突然连滚带爬地跪倒在地：“大、大小姐，我不是有意得罪二小姐的，都是那个苏梨，她蛊惑我的！”
其他人也都反应过来，纷纷跟着跪下哀求：
“我们以前跟二小姐很和睦的。”
“两位小姐都是有钱人，就放过我们这些穷人吧。”
“总归二小姐也没损失什么，我们赔她医药费还不行吗。”
“就是就是，你们大人有大量，应该不会跟我们这些小人物一般计较吧？”
他们七嘴八舌，越说越理直气壮，大有道德绑架的架势。
可我知道，这不过是鳄鱼的眼泪。
他们现在认错求饶，只是因为我是有钱人家的孩子。
如果站在他们面前的，是无依无靠的穷人家的女儿，这些随波逐流的帮凶，一定会毫无忌惮地侮辱她到死。
这就是人性的恶，通俗来说，就是从众的看人下菜碟。
想到这里，我叹口气，朝姐姐摆摆手，示意她不要留情。
10.
我其实只受了点皮肉伤，经过治疗，很快活蹦乱跳。
活蹦乱跳地继续花钱。
古埃及的金币，远古智人的脑壳，十七世纪无名画家的油画，泰姬陵沉船里的宝藏……
啊啊啊，购物好快乐。
而姐姐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妈妈后，很快，我也得知了后续发生的一切。
苏梨、唐主管以及一众实习生，都被送到了警察局。
因为是特种部队专门送去的，因此警局格外重视，一晚上就审理清楚。
不出我所料，唐主管他们霸凌过的不止我一个人，几乎每一届实习生中，家境最贫寒的那个都遭受过人格和身体上的侮辱。
但是因为公司待遇很好，这些贫穷的女孩子为了转正，都默默咽下了苦水。
而这届实习生中最拔尖的孙明，其实只是中专毕业。
他能来实习的理由是，他那一组面试的十个人，只有他一个男生，所以面试官给他开绿灯。
而苏梨就更离谱了。
她不是第一个被苏国富安插进公司的情妇。
苏国富专门招惹那些青春靓丽又无知拜金的女大，等她们毕业后，就以女儿的身份，安排在我妈给他的公司里。
因为我这个真正的二小姐轻易不露面，所以还真被他混了十多年。
最终，苏梨等人因犯故意伤害罪，都被送进了监狱，刑期从十年到三个月不等。
他们最好珍惜这段在狱中的生活，因为等他们出狱，就会发现，他们的所有家产，都成了我受伤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。
而得罪了程氏集团的他们，也再不可能找到像样的工作。
至于苏国富，姐姐说，交给妈妈去处理了。
还得是我妈，手段老练。
苏国富这么个大活人，莫名其妙就突然消失了。
不仅突然消失，还背上了全国通缉令，视作逃犯处理。
后来，我为了买一尊两千年历史的肉身金佛像，跑了一趟泰国。
卖家热情地请我去看人妖脱衣舞。
在角落里，我看到了一个正在点头哈腰陪酒的老人妖。
他脸上不知动了多少刀，僵得不行，以至于陪笑都像是在哭丧，因此得罪了客人，正被揪着头发打。
嗯，他的脸有点眼熟。
依稀可见当年赘婿的风貌。
毕竟是我的生父，我心里一时竟有些恻隐，才想搭救一把，他却突然看见我，一双眼睛立刻充满了杀意。
我瞬间想起在游艇上，他想要杀我的那一刹那。
正巧卖家还在喋喋不休地介绍，他们还有暹罗王朝时纯金的雕塑，不贵，一套全买只要几千万泰铢。
我摸摸干瘪的口袋。
嗯，这回该给我妈打电话了。
（全文完）